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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your own  

人是在受到傷害後而開始成長的,那傷害點越早則越迅速的像放在室溫的水果般成熟。不是什麼一到了十八歲就砰一下的像烤出來的吐司那樣準備好接受各種考驗。

 

實在有點無法接受地上還保持著明顯太陽的陰影而下起一發不可收拾的雨來,許多人甚至彷彿沒有感覺似的在街上走著路。雨大滴大滴的落著,像急著奔跑到終點的倉促腳步那樣硬硬的落在陽光滿地的路面上。用手背蓋住頭頂能預防百分之多少的禿頭產生?老人坐在輪椅上稱著傘被傭人靜靜的推過煙雨瀰漫的巷子,傭人面無表情的承受著令人禿頭的,酸性的雨,好像已默默的接受它為工作的一部份。天空終於按照刻板印象而陰了起來,我想起媽媽曾告訴我若有天她成了毫無自主能力的老人請放她走吧,我們在路上邊走邊說我卻近乎哭了起來,以生氣的口吻將臉別過去請她住嘴。

 

一間素質不平凡的cafe唯一適合的座位竟是廁所。在那四面隆起的黑色牆壁中有著相當的安全感,立即就被吸引住,勝過於任何靠窗戶的位子。廁所的隔間從地面延伸到天花板,隔音做的無話可說,沒有攝影機的監視也無人顧慮我的行蹤,我索性拿起書本坐在一塵不染的馬桶上看了許久,黑暗中微弱的燈光好像生命中最後的火花。廁所是家裡的心房,庇護所,沒有人打攪,安全的隱密在房子的中央。小時候被哥哥追打時,時常逃進房間的廁所裡,那唯一在家能輕易反鎖的房間,大小只能容納一個人和撕裂的心。或許當馬桶會是一件幸福的事,雖然感覺很髒,但能夠那樣孤立於安全的空間不被任何人傷害,靜靜的被極度需要著,甚至高過於電燈的需求似乎很好。

 

已經過了太久,太累得生活,頭腦不知何時嗶的一聲被啓動了憂傷的開關。聯想又何時成了想像力的唯一依靠。我一直被自己的想像力迫害著,傷害著,它比我更像人類般的可惡的存在著,像個寄生蟲不停的吸取我體內的經歷當作揮發的能量。又何時我完全的輸給它了,就像忍受不住深沈的雲朵而只好霹哩啪拉下起雨來的天空一般,那樣無力的忽視太陽的存在。

 

祕密一旦說出口後就變成了不是祕密的東西,輕到像呼吸般的容易說出口。

 

我做了一些事情,那些可能要背負著一些罪惡感來面對的事情。但那些都是因為太痛而不能不去做的事情,為了那些我曾經愛過的人而所帶來的傷痛,我也深深的想要傷害那些愛我的人而取得某些程度上的平衡。這已經無關對與錯,而是一種感覺的問題。沒有人能永久的承受單方面的切入並且像海綿一樣完全吸收。但這些行為從未在體內或心裡產生任何效應或影響,只不過是為了進階而已。而當我意識到絕大部份的人不是抱著這種心態而蓄意的傷人時,這比刀更銳利的把我切成四分五裂。

 

記得第一次捐血的時候是個炎熱的夏天,空腹上了一早的課卻一心的想要將最後的力氣全都消耗光。我一個人孤拎拎的坐在等候的位置上,那是一個捨棄了朋友和戀人的暑假,極度的自由卻突然渴望被抽乾。找個正當的理由把全身上下都卸除乾淨,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能夠遞出我所有的血液,盡管那可能是參雜著不良靈魂的血液,但以實體來說應該還算是相當健康的血。恐懼在直到坐上了病床才蜂擁而上,並伴著針孔的插入隨著血液濃濃的淌出,生命像時間無限的,悄悄的流逝著,抱著一去不復返的壯烈精神,卻又不知道為什麼,始終流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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