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咖啡像感情一樣變冷了
沒有變淡了,但是變苦了,苦瓜的苦。
那老人問咖啡店店員廁所在哪裡,他們指向左邊,
老人的眉毛銀白交錯,長的像把彎曲的劍,與身上的灰色西裝同色系,
他走路很正常,卻有個女人攙扶著他。
隔壁的中年太太,穿著迷你牛仔裙,帶著黑粗框眼鏡談著大數字的
錢,在這個城市人人都愛錢,甚至連沒用過錢的人都愛。
隔壁的女生等待朋友到來,朋友到了,她們卻花了二十分鐘講
這實在太誇張了!
我一直在等待八卦,但她們卻像九官鳥似的不停重複著 那真的太誇張了!
我放棄了新聞去洗手間,回來時她們卻似乎已經說完了,現在換成她的朋友一直在講
那實在太誇張了!
現在的世界誇張的是言語,而不是行為。
現在的世界花了幾世紀去建造,卻一夕間摧毀。
隔壁隔壁桌的女生吃著四片作成,切一半的三明治,讀著一本英文雜誌。
三明治裡頭的培根掉了出來,還有生菜,她像貓一樣舔著手指,翻著雜誌,
人生很適合一心二用,無意識去做必須做的事情,眼睛放在能提升自己的事。
好比坐在馬桶上看書,吃著熱狗看風景。好像如此就不浪費了,卻在同時什麼也無法消化。
窗邊有個男人喝咖啡,他注視著他對面,玩著手機的女性朋友。他是否想著不被尊重?還是想著昨天的公事?他是否對我抱持一些慾望,因為我看見他瞄我好幾次。
我也羨慕只能專著的人,盡管那專著的事或許很邪惡。我也發現唯獨在我憤怒,或者幻想的時刻,才能一心一意的憤怒並且幻想。
男人終於開始和女性朋友對話,隔壁隔壁桌的女生吃完了三明治,並且專心閱讀。
角色永遠在互換。
隔壁的好姊妹終止談話,一位起身去廁所。
她去廁所的路上與那位老人擦身而過,老人依然精神抖擻,漂浮的眉毛像風箏,一半在地面,一半在空中。
左側的中年太太離位了,無聲無響的離位了,我卻在遠處聽見她們的笑聲。
或許人生就是如此,看不見的東西,卻一直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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